“雖說那個女人是我調過去的，但人可不是我挑的，是陳以默自己堅持要留下來的。剛開始我根本沒在意那個女人，還是詩詩跑來跟我哭鬧，說什麽陳以默喜歡那個女人，我才派人去查了查。這一查可是非同小可，你知道那女人是誰嗎？”

“你就別賣關子了，那女人到底是誰啊？我看著通身那氣質，家庭應該不錯吧？那些庸脂俗粉根本沒法比啊。”

“你小子，眼光倒是很毒辣，沒錯，那女人是顧瑋琛的妹妹，就是非常低調的顧家大小姐。我做夢也沒想到她會來我們公司應聘，我還懷疑她是來我們公司竊取機密的呢，畢竟顧瑋琛的公司可是我們的頭號競爭對手。想了想，既然陳以默看上了她，我何不好事做到底，給他送個枕頭過去，這樣既能讓詩詩死了心，也能就近觀察那個顧家大小姐，豈不是一舉兩得？”

“沒想到啊，這劇情有些雷人啊，就算以後陳以默和顧家大小姐在一起了，這也是個事兒啊，畢竟是競爭公司。啊，你是不是就在打這個主意，萬一兩人真的在一起了，陳以默不會對顧瑋琛出手，你到時候好趁機奪取公司大權？真是坐收漁翁之利啊。”

“這也不能怪我，是他自己挑的那個女人，我不過是幫了他一把而已，是福是禍都是他的選擇。他壓了我這麽些年，我已經受夠了，以後再不會坐以待斃，詩詩是我的。”

“大業將成啊，我看這次有戲，但也不能掉以輕心，畢竟九年前也是功敗垂成，要吸取教訓啊。”

“噓，以後不要在外面提九年前的事情，快走吧。”

門外傳來清晰的水聲，接著就是腳步聲，漸行漸遠。陳以默站在廁所隔間裏一動不動，就像是門板一般，雙眼看向天花板，嘴角突然一勾，露出一抹苦澀的笑。九年前？九年前是他噩夢的開始啊，原來竟是杜振亭搞的鬼麽？沒想到時隔這麽些年，竟在一個小小的廁所隔間裏聽到了這個消息！九年前游艇落海事件，他明明查了那麽久，卻什麽都沒查到，原來黑手就在身邊嗎？

難怪，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，誰會想到自以為的好兄弟會在背後狠狠地插你一刀呢？陳以默低下頭，看著門板，眼眸好似寒潭，沒有一絲波瀾。今天還真是個適合聽壁腳的日子啊，竟然無意中聽到了如此多的秘密。思及此，他推開廁所門，徑直走了出去，眼中帶著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寒。

宴會剛剛結束，陳以默就帶著顧小慢離開了，根本連裴錦詩和杜振亭的面都沒見。

顧小慢偷偷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，總覺得他今晚有些奇怪，明明上午來的時候還好好的，難不成是白天升溫晚上降溫的吸血鬼？她被自己突然的想象力爆發逗笑了，忍不住漏出一聲笑，又連忙用手捂住了。

陳以默被她的笑聲拉回了神思，轉頭淡淡地瞥了她一眼，忍不住問道：“為什麽突然一個人笑？”

不是一個人笑，難不成還兩個人一起笑嗎？顧小慢心裏這般想著，面上卻仍舊平靜如常，輕咳一聲，假裝潤嗓子，才說道：“哦，沒什麽，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。”

陳以默用餘光掃了她一眼，並沒有繼續這個話題，只是突然想到什麽，眉毛皺了皺，似乎糾結了一會兒，還是開口問道：“小慢，你哥是顧瑋琛？”

顧小慢突然聽他提起自家大哥，心裏轉了幾個彎，她早就猜到有一天他會問的，畢竟是公司最大的競爭對手的妹妹，是個人都會懷疑的吧。但是一想到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，底氣立刻就足了，聲音也像平常一般淡淡的，說話語速依舊是慢半拍，“嗯，對啊，顧瑋琛是我哥。總裁突然提起我大哥，不會是想問我為什麽來玉靈游戲公司上班，而不是去我哥的神鷹游戲公司吧？”

聽到她坦然的話，不知道為什麽原本還有些忐忑的心突然就安定了下來，陳以默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，面上也是一片坦蕩，看來自己真是想多了。他突然輕笑一聲，不知是在笑自己的草木皆兵，還是在笑別的什麽，果然被騙的久了，被騙的多了，開始變得不再怎麽輕易相信別人啊。

明明心裏知道的，顧小慢不是那樣的人，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如此篤定，但他心底就是有那種直覺。陳以默笑完之後，見她正好奇地打量自己，也輕咳一聲，笑著說道：“嗯，你倒是很聰明，那你能告訴我原因嗎？”雖然心裏知道她不是對手公司派來的間諜，但還是很好奇。

顧小慢眼睛看著前方，就像是在閑話家常一樣，淡淡說道：“我要是說出原因來，估計都沒人相信，哎，我也很憂愁該怎麽說。”

她越是這樣說，陳以默越是心生驚疑，眉毛微微挑起，聲音低啞，帶著些鼓勵，“沒事，你說吧，我會相信的。”

顧小慢聽他如此說，才轉頭看著他，笑嘻嘻地說道：“因為我比較喜歡你們公司開發的游戲，不喜歡我哥他們公司的游戲，一點也不好玩，尤其是我比較討厭神鷹什麽的。相比較於大家都喜歡的雄鷹，我更喜歡慢吞吞的烏龜，即使是火力全開的神龜，反正只要是龜，我就很喜歡。”

感情她是個烏龜愛好者？或者是因為愛屋及烏？一想到她那慢吞吞的動作，慢吞吞的話，陳以默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，片刻又恢覆了淡然，“嗯，你很有眼光啊。”

顧小慢沒想到一向一本正經話不多的人居然還會開玩笑，她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，雙眼亮晶晶地盯著他，“總裁，我才發現，原來你身體裏也是有幽默細胞的啊。平時就應該這樣嘛，要不然多無趣。你知道我認識你之後，最開心的是什麽嗎？”

陳以默還在開著車，只用餘光掃了她一眼，低聲問道：“是什麽？”

顧小慢非常嚴肅且認真地說道：“嗯，就是感覺找到了志同道合的朋友，或者說是知己。你看吧，首先從名字上看，咱們都屬於性格與名字非常搭配的人。其次從愛好上看，咱們都喜歡游戲，而且是玉靈游戲的死忠粉。總裁，你不覺得很難得嗎？”

陳以默聽她說完，心底突然升起隱秘的歡喜，忍不住說道：“其實咱們還有一個相同點。”

這場景怎麽有點像認親啊？顧小慢心裏突然蹦出這麽個想法，急忙問道：“還有什麽共同點啊？”

陳以默轉頭看了她一眼，嘴角勾著淡笑，“咱們最喜歡的動物都是烏龜。”

什麽？這種狂霸拽的總裁居然喜歡烏龜？顧小慢有些驚訝，忍不住問道：“總裁為什麽最喜歡烏龜啊？”

陳以默好似想起了什麽，眼神有些發虛，但也只是片刻間，聲音依舊清雅，“嗯，就是有個必須喜歡的理由吧，其實我喜歡烏龜也不是很難猜吧。你看，我們公司的名字不就是玉靈游戲公司嗎，玉靈正是烏龜的別稱啊。而且咱們公司開發的游戲，主人公都是神龜啊，這難道還不明顯？”

這樣一說，還真是啊，處處可見他對烏龜的愛，真是沈重的愛啊，顧小慢有些自嘆弗如，用讚賞的眼光看了看他，“總裁，你真是連愛好都獨樹一幟，烏龜值得擁有，還希望你再接再厲。”

陳以默聞言突然笑了，又問道：“那你為什麽喜歡烏龜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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